赤司手中的剪刀刀刀

退圈、退游、退剧,网络远离者

赤黑 青衣(五)

自从赤司上次拜访过陆老板,使过好些银子“包下”黑子后,黑子行事愈发有了底气,不管谁的宴会请帖统统拒了,便是私客也不会,陆老板虽然恼,心里清楚黑子的底气所来源,只在内心里冷笑这小鬼的张狂,平日里难免数落几句,但的确不敢勉强。

 

“你且在这风头上,过上一年两年的,我倒要叫你认清楚你正经老板是谁!”

 

京城渐渐传开黑子不会私宴的消息,隐约又有些风言风语,说他和赤司的风流事罢了。所幸赤司自从忙起政事,已不再是从前没权的平平后辈,很多消息他也盯着,反正没有让传到父亲那里去,他就已是无所畏惧了。

 

黑子虽为赤司那日在陆老板面前给他辩护的话感动,但心里也惶惑,觉得赤司这样撒下这么多钱,难道真就是帮个朋友那么简单的事?那日赤司在后台那样抚他的腰、事后他们又做过那样的事,他心里早就对两人现下的状况起疑。

 

也罢,他也定了心,哪怕赤司真有私心想要他,他又有什么好拒绝的呢?

 

想是这样想,但赤司偶尔约他见面,或品茶论画、或游山赏月,皆是客气有礼,不曾有任何僭越之举,他倒有时迷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,赤司真待他是友人。

 

其实不然,赤司一早便发现自己对黑子的疼惜已超出友情,但是黑子恼他好几次,他实在不敢再有任何不良之举,反而去坐实了他包养黑子就是要有不轨之举的邪心。那日后台自己鲁莽轻浮对方,黑子那样悲哀地质问他,作为戏子他实在忍受太多,这些天好容易重新对自己敞开心扉,如果自己只因急色再寒他的心,实在是不齿。

 

虽这样要求自己以礼待黑子,可这的确困难,每次见到黑子,都恨不得再重复那一夜的情意绵绵,从他的手到脚趾、从他身上的每一寸,清楚地刻下自己的心意。

 

但也只敢想想罢了,有时佩服自己耐心,有时倒恨起自己为何要如此隐忍,真真想推倒干净。

 

 

 

就这样地,两人和平相处三月有余,竟从未做出过什么风月雪夜之事。

 

过了年,赤司越发得到上面器重,要负责的事宜多了起来,他又是个负责的人,事必躬亲,从早忙到晚,也不怎么出门来了。

 

黑子清楚他的不易,也不去叨扰他,自己闲时读些散书、出门游晃,也是自在。

 

但月末传来一件事,西北兵发,敌国来袭,集结军队,要派赤司去做军师。

 

他虽是文人,但的确有谋略之才,只是这事情来得突然,黑子听到吃了一惊。

 

这征战之事难定归期,此去凶险,不知何时能归,而且半年“包身契约”即将到期,赤司尚未和他提过日后之事,他又该向何处去?

 

想来总是烦恼,后来竟有打算参军,虽然苦些,到底能离开这是非地。

 

他心里主意不定,只打算下来和赤司商议。他实在是厚不下脸皮求赤司再续租约,已经撒下那么多银子,他怎能让对方花钱在一个无底洞上。

 

他这晚正在心烦,老板便来叩门:

 

“晚上有人宴请你我,你收拾下随我出门。”

 

黑子一听便怒极,他人还没走、租约还没到,老板便要算计日后生意了。人未走茶便凉,糊弄谁去?不顾老板威压,张嘴反呛:“当初可是说得清楚,我在这半年不用见什么外客,不管谁宴请,推了就是!怎么老板糊涂至此,赤司君人还没走,就算计上了?”

 

老板只冷笑:“什么外客?是你那老相好赤司要请你我做客,我只是知会你一声。你现在了不得,再有半个时辰出发,爱来不来的事,大不了我一个人去,告诉他你不想来就完了,横竖他惯着你,我也管不着。”

 

黑子心里懊悔自己急躁了,原来是赤司宴请,怎么好端端还要请上老板,心下细思便明了,怕是赤司君已做好日后的打算了,也不知是喜是忧。

 

也罢,对方已经算很尽情谊了,就算真要和自己撇开关系,他也没有理由埋怨别人。

 

话是这么说,心里已经酸了,倘若赤司真的打算收手,他…他要如何呢?忐忐忑忑,坐卧不宁。

 

犹豫间磨蹭下了楼,随老板赴了宴。

 

是在三楼隔间,几日不见,赤司今天穿得好生清俊,心里刚这么想完,又暗暗数落自己没出息。

 

安排他们坐下,上了酒菜,小二关了门,赤司随即对着陆老板开口,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:

 

“今日我来,是来把事情说清楚的。我短期内不在京城的消息你们估计也知道,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没个定数,所以先把事情谈妥,免得以后生变节。”

 

老板只微笑点头,且听他怎么说。

 

赤司盯着老板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想赎下黑子。”

 

陆老板一点也不意外,这些天他瞅着两人的关系,现在正在热头上,也猜到赤司大概是要赎的。

 

“好说,只是这孩子父母的确欠我许多钱,要赎就请您拿出诚意。”他知道赤司最近攒下些钱银,心里窃喜能好好敲上一笔。

 

赤司递给他一叠银票,他接过去便数。

 

“这……这是订金?”

 

“不,是全款。”

 

老板差点站起身子:“您开什么玩笑?就这些钱?我顶多让您再包他一年!还赎身?您是否不懂我们这行当的规矩?”

 

黑子在边上,手心暗捏一把汗。

 

赤司没笑,又拿出一叠纸单来:“您看看。”

 

老板一脸茫然地接过去,翻了几张便额头冒汗起来。

 

“您早先做的生意,种类还真多?”赤司冷笑。

 

老板不做回答。

 

“您别说什么黑子父母欠钱不欠钱的话,他们怎么欠的你的钱,你心里不清楚?”

 

老板已是满脸大汗,看着那一叠叠单据。

 

“实话告诉你,我不缺赎下黑子的钱,但你这样的人,让你继续发黑心财下去,岂不是我的罪过?”

 

老板扑通一下跪地,直叫“饶命”。

 

赤司不看他,一手拿着茶杯把玩,一边又说:“我只劝你,人别太贪心!这些银票给你,你以前的事我也不追究,我只要你给我护好黑子,等我回来后见他,倘若你待他半点不好,我便同你好好算些这旧账。”

 

原来赤司是有打算的,他要远去,黑子托在哪里他都不放心。自己的私宅还未完工,不能藏好黑子,况且他若找地方私藏黑子,走后恐怕有些风声会传到父亲那里去,白白害了黑子。想来想去只把这些铁证拿给老板看,又当着黑子面,有了把柄,这家伙便也不敢再对黑子怎样。陆老板虽黑心,到底权势不小,护个黑子的能力还是有的。他回来后私宅完工,他也能及时接回黑子,再无其它麻烦了。

 

虽然也想把这家伙下了大狱,但到底还是黑子重要些。

 

老板连连答应,甚至叩起头来。

 

赤司又叮嘱:“这次可不是见不见外客的事,从今以后,你也别逼他登台,他爱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去,你敢违他一下,我也饶不了你!”

 

说完这些,只把茶往地上一泼:“拿着东西滚吧,我只是来警告你一声,你可以走了!”

 

老板唯唯诺诺站起,取了银票便慌不择路跑了出去,留下两人。

 

黑子呆呆地看着赤司,对方正施施然给自己倒茶。

 

“你渴不渴?我给你加点茶?”表上仍旧风淡云轻,心里却似乎为刚才自己的表现得意了一把,怎样哲也,有没有给你出气?

 

黑子表情依旧凝滞的:“那我总算是自由的了?”

 

赤司胳膊杵着桌子,单手托在下巴上微笑看他:“嗯,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都行,你不想唱戏咱就不唱、你不想见客咱就不见,做你想做的就行。”

 

黑子不知怎的,心里暖腾腾的烧了起来,想说话,又半天说不出口,傻张着嘴,眼角却又似乎湿起来。

 

“赤司君,呜……赤司君……”

 

赤司耐心地看着他,缓缓地劝:“没事了,都没事了!”

 

黑子酝酿好半天自己的情绪,总算正常地道谢:“谢谢你!真是谢谢你!”

 

赤司依旧摆摆手,这种时候一定要淡然!要沉稳!

 

就在他心里为刷了好多欢喜度而开心的时候,什么东西却突然凑了上了,在他耳边嘟囔了几句。

 

他瞪大眼睛:“你你你你说真的?你……你真的愿意?我……我……”

 

黑子把手放他脸上,阻止了他的语无伦次。

 

“不愿意就算了,我说着玩的。”然而他的语气飘忽,耳尖完全红透了。

 

赤司一把拉住他的手:“谁不愿意?我……我自然是高兴的!”

 

他一把把黑子抱到自己怀里,紧紧搂住,在他耳边低语:

 

“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。”

 

 

 

第二日起身,黑子赖在赤司怀里,就是不愿起身。

 

赤司抱着他一边逗弄,一边想起什么,递给他一个玉佩。

 

“拿着吧,我不知何时返乡,留给你做个念想。”

 

黑子一边把玩着那个玉佩,一边嘟囔:“我也不舍得你走。”

 

赤司打趣他:“‘若真舍不得,以后再唤就是了,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情,我随叫随到!’”

 

黑子捏一把他的脸:“就你记得清楚!有这好记性不多看些书,都记了些什么陈年旧事?”

 

赤司哈哈大笑:“你的话,我怎么敢忘?”

 

两人一言一语闹得开心,磨磨蹭蹭地起身梳洗。黑子临行前的一刻,却有些后悔般回头:“早知道你的心意,我以前也不那么固执了,我们浪费过多少光阴啊!”

 

赤司一愣,先是满面坏笑地打趣:“怎么,后悔以前厮守的时间少了?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风流?”见黑子斜眼觑他大有要惹急的样子,赶忙改口:“不过也没事嘛,以后有的是时间缠在一起!到时候夜夜疼你缠你,都怕你嫌我烦人呢!”

 

黑子无奈看他一眼,实在也不好意思接话下去,含含糊糊应了一声,关门去了。

 

只是世事无常,说好的长相厮守,却总是噩梦连连,虚度了光阴。

 

tbc.

 

还有一章或两章

 

本来只是打算写个超短篇,结果就如同懒熊姐姐说的那样,从上中下变到四2333

 

强行续章~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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